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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章 被惡鬼惦記的畫家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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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流從淋浴頭灑落, 細細流過青年的每一寸皮膚,頂部柔和的光暈在水霧中變得朦朧,朦朧之下賽雪的膚色倍加溫潤, 如美玉般在水霧中若隱若現。

這幅撩人的美景就像幅被藏於密櫃的名畫, 但凡露世必要勾得人人皆成那愛畫如癡之人,單向玻璃材質的拉門將人與水霧遮得嚴實,勉強能看出些模糊至極的邊緣線條。

正因為模糊,才勾得人更加心癢難耐。

看不見的黑霧被玻璃擋在外面, 一塊不行,那就變成一片。

而一片還不行,原先滲人的一片就自發變成了一絲。

絲絲縷縷的黑線探頭探腦地試圖撬入內裏, 難得一次能捉到這樣的機會, 雖然時間遲了些, 但能看上一眼就足夠滿足。

黑色絲線因為不耐, 動作越發急切, 但這在他眼裏本脆弱無比的玻璃門, 這個時候卻像是被什麽力量給重重地鎖住了。

想不通的黑絲, 氣急敗壞地變成一指多高的小人, 狠狠地捶了捶。

裏面的鐸曜正想著事情,不知為何心裏一動, 伸手抹掉了眼睛淋上的水,轉頭向著玻璃門看去。

水霧半遮半掩, 他眨了幾次眼, 並沒發現什麽。

鐸曜擰眉, 有些疑惑地關掉水流, 一番整理披上了浴袍。

一手推開了門, 一手系著腰帶。

青年浴袍沒有穿好, 胸口處敞露了大片的景色,修長雪白的雙腿走動間再無遮掩,從高處向下看去還能瞟到幾眼勁瘦有力的腰肢,整個人就像一個溫軟可口的糕點一般惹人惦念。

看不見的黑霧不知不覺包圍了整個沐浴間,只有青年腳下踩踏的地方是幹凈且無法入侵的,而試圖捕捉更多美景的黑霧蠢蠢欲動。

從第一次見到尚不能稱為青年的少年時,惡鬼就被挑動了最深且莫名的執念,若不是少年始終聰穎地避開自己的生日,那獨特的月日會讓少年無法避免被當時尚未清醒的惡鬼囚住的結果。

淪為籠中雀不得自由。

但如今這樣也好,清醒的惡鬼,比任何時候都要明白,眼前這個青年意味著什麽。

鐸曜不相信剛才的悸動是沒來由的,從十八歲開始每一次像是這樣的感覺,無一例外地與那個東西相關。

想到這一點,鐸曜微微抿唇,手下不露痕跡地緊緊了身上松垮的浴袍。

大部分的景色被遮了個嚴實,滿屋的黑霧都垂頭喪氣般地沒了精神,一點點地匯聚成了一起。

如果有一雙陰陽眼的話,就會難掩詫然地看到青年身邊的一切都被黑霧覆蓋,像是一個被惡鬼標記的寶貝,只有青年走動時,黑霧才會自動分出一條路。

而如今滿屋的黑霧匯聚一起,除去視覺上的駭人,也讓鐸曜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,他臉色微變,疾步向外走去。

凝在一起的黑霧猛虎般向著青年撲去,卻都被狠狠地擋在房間裏面,只有一絲黑霧掙紮著跟了出去。

這絲黑霧戀戀不舍地纏繞在青年的腳踝處,像是耗了精力,沒再動彈。

成型的黑霧變成一個男人,他輪廓與畫中相似,他不怒反笑,連笑幾聲才喟嘆一聲。

“真敏感……”

雖然有些想不通,一個普通人類為什麽有的時候能免疫自己的力量,但寶貝身上藏點秘密也是好事。

很快,青年就怎麽都逃不掉了。

鐸曜關上門之後,沒有停下腳步,快步走向臥室。

直到坐下後,他才松了那口氣。

鐸曜低頭,修長五指一張一合,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,因為熱氣熏染,骨節處還泛著紅暈,與往常無異。

但確實也是這只手,莫名湧出一股溫涼的氣息,以門作介質擋住了那個東西。

想到自己剛剛的樣子,與幾乎要整個包裹住自己的涼意,鐸曜眉眼微沈,什麽鬼怪這麽上不得臺面。

看這樣子,簡直是個色中惡鬼!

心裏暗暗唾棄一番,鐸曜才舒展眉眼,精致奪目的長相似乎褪了些清冷,含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,剔透的眸子遙遙看了眼浴室的方向。

青年輕輕地哼了一聲,收拾了下毫無心理負擔地睡下了。

一點也不在意剛剛旁人看來膽戰心驚的事件。

而另一邊慢悠悠的惡鬼,試圖出去的時候才發覺有些不太對。

陰沈沈的黑霧煩躁地在浴室裏炸開又凝聚,卻發現怎麽都出不去這小小的房間。

剛才被擋住竟然不是偶然事件?

可是青年確實只是一個普通人類。

而不管什麽原因,惡鬼都要老實地在這困上幾日。

熟睡的青年仿佛感知到惡鬼的不解暴躁,紅潤雙唇小小地翹起了一個弧度。

很快就到了後天。

另一邊的郭毫不解地探查了一番自己新到手的豪車,沒好氣地踢了一下不知被誰紮破的輪胎,暗罵一句才頂著大太陽煩躁地掏出手機。

濃眉擰成一團,俊朗面容苦笑不已。

郭毫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細汗,對著接通的電話道:“阿曜,我車子輪胎估計是被那幾個挑事的孫子紮破了,我要聯系人換輪胎,要不我叫葉子去接你吧。”

得到的回答不出所料,郭毫往陰涼處躲了躲,嘆氣:“那我把地址發給你,你過去的時候報我的名字,那裏一樓有點亂,你註意避著點。”

等掛了電話,郭毫依舊不放心,他最清楚好友那張臉有多招蜂引蝶了。

早知道就換個地方,不過其他地方能玩得也沒那裏多,他們四個討論下來,還是想帶著阿曜好好玩玩的。

如今這事搞的,郭毫看了眼新車狠狠呸了一句:“給我等著。”

等他閑下來,不還回去就不是他郭二少!

鐸曜這邊掛了電話,看著手機上發來的地址,邊向雅苑正門走去,邊估量著這之間的距離,心想該買輛車了。

這裏環境不錯,但家家不是有司機就配了車,可能真沒有像他這樣一路走向正門的。

鐸曜無奈嘆了聲氣。

嘆氣聲還沒散,身邊驀然停下了輛車,剎車聲輕微,就連什麽時候開到身邊鐸曜也沒註意,雖然有走神的原因,卻也不難看出車輛的性能之優。

他側目看了一眼,便認出這車有多貴,略好奇地打量幾眼,頗感興趣。

而後車窗落下,鐸曜看去稍怔,輕輕擰了下眉尖,目光細細在男人的五官描摹,美術生的本能讓他很快發覺對方輪廓的熟悉。

青年困惑地眨了眨眼,而他專註的視線,卻讓男人喉間幹澀,心臟處略略發緊。

男人聲音溫和,能看出不常表露這幅樣子,因而開口時氣勢上有明顯的割裂感,冷漠與威勢使得詢問也像隱隱的命令。

“你是新搬來的吧,這裏離正門還遠著呢,我順路送你到市區?”

從沒見溫總順路送過人的司機一聲都不敢吭。

鐸曜心裏依舊困惑,搖了搖頭:“不用了,謝謝你的好意。”

溫玨語氣放緩:“沒關系,順路而已。”

鐸曜剛想繼續拒絕,男人已經下了車,親手為他開了車門。

對方身份明顯不簡單,再拒絕就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鐸曜猶豫了下,盤算了下距離只好疏離地笑道:“那就麻煩先生了。”

坐下後低頭扣安全帶的鐸曜,並未發現男人落座後關上車門時的小心翼翼,仿佛他正在關住一個好不容易哄騙而來的珍寶。

因而動作輕之又輕,好似生怕驚擾了青年。

鐸曜試圖找些話:“先生叫什麽?我最近剛搬過來,叫我鐸曜就好。”

溫玨放輕呼吸:“溫玨。”

鐸曜怔了一下,很快就想起這個被郭毫三申五令要避著點的名字,不由沈默一瞬,一時竟然感到有些心虛。

他昨日才答應的好好的,今日就上了對方的車。

但對方畢竟是好意,鐸曜讚道:“很好的名字。”

雙玉為名,無暇純澈。

“謝謝。”溫玨笑了笑,眼底深處卻沒什麽溫度,但當他開口後,漠然多了些其他的意味,“你的名字也很好。”

日,月,星皆為曜。

他從第一眼就覺得青年比暖日還要灼人心魂,而如今騙上了車近距離相處,發現對方也能像月光一般不沾鋒銳,柔和幹凈。

不論哪一點,都是他極為喜愛的類型,勾得他心癢無比。

這樣一個意外,是無數次輪回中他從未遇見過的,可偏偏就這一次,青年的每一處都卡在了他的心坎上。

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已經有些模糊的伴侶標準,這人一一對上了。

男人目光幽深,雙手有些不自然地搭在一起,稍稍放松了身體。

溫玨舌尖用力頂了頂上顎,感覺壓下了些難耐的癢意,才道:“你要去哪?我直接送你過去。”

獵人正一步一步緊逼,而青年無知無覺地道:“春江月夜。”

溫玨一時失聲,再開口時聲音有些低冷:“你去哪裏幹什麽?”

鐸曜詫異地看了一眼情緒變化明顯的男人,不明白剛剛還溫和的人,怎麽突然像失了分寸。

這句話明顯有些冒犯了。

溫玨很快反應過來,歉意地笑道:“不好意思,只是那個地方有些特殊,一時沒有想到你也會去那種地方。”

春江月夜嚴格說起來沒什麽特殊的。

娛樂會所該有的它都有,而且每一項都做到了極致,能給客人帶來最放肆的歡樂,紙醉金迷奢靡作風體現的淋漓盡致,權貴之間默認的潛規則裏面自然也有。

不過春江月夜到底不是低俗會所,它本身門檻之高就篩選掉了大部分人,單純去玩也能玩得無比痛快。

但到底沾染了濃濃俗氣與些微的□□,想到青年步入那裏會招致的桃花,溫玨就不由沈了眸。

鐸曜吃驚:“我不能去嗎?”

這地方他也特意搜了下,在他看來並沒有特別的地方。

這終究也只是一個娛樂會所而已。

作為春江月夜幕後老板的溫玨不知為何,第一次提起這地方笑得有些難看:“自然能去,我的意思是看起來你似乎很少踏進喧囂的場所。”

鐸曜輕笑:“我知道,但人總要放松的。”

笑起來的青年偏清冷的面容綻出濃烈的姝色,比春華月色還要奪目的清絕姿容,使得男人呼吸由慢到快,逐漸發緊。

上顎越發灼癢,已經不是單純頂咬能輕易安撫的了,恐怕要在那雪白膚肉上咬上好幾口才能暫且平息。

溫玨帶著些倉促看向車外,漆墨的眸,卻顯出一抹駭人的貪色,糾纏著刻骨的冷意,擰出一股偏執的渴望來。

溫老爺子貪權,溫父貪色,就連半個溫家人的盛氏母女都極為貪財。

而溫玨卻始終不相信源自這樣家庭的自己,真的無物想貪,現如今他知道了。

自己最想貪的是什麽了。

他這樣的人,骨子裏就有著那些人不擇手段的基因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作者:你貪人身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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